风暴乌鸦的飞行 乌鸦的飞翔
那天傍晚的风暴来得毫无征兆。铅灰色的云层压得*低，海浪在远处咆哮，像一头被激怒的巨兽。我正缩在窗边喝热茶，忽见一道黑影撕裂雨幕——是只乌鸦！它双翼绷紧如拉满的弓弦，竟敢闯进这狂怒的天穹。
那哪里是飞，分明是与死神跳一支探戈。 狂风撕扯它的羽毛，暴雨抽打它的脊背。它时而俯冲，仿佛要扎进浪涛的咽喉；时而急转，翅膀刮起的气流卷起水雾。我攥紧了茶杯，心悬在喉咙口：这小东西怎敢如此嚣张？可它偏偏就在飓风中划出流畅的弧线，每一次振翅都像在刀刃上起舞，带着一种近乎挑衅的从容。
风暴渐歇时，它落在不远处的礁石上。雨水顺着它油亮的羽毛淌成小溪，沾湿的翅膀微微颤动。我怔住了——方才那场搏命之舞的余韵还在眼前，此刻它却安静得像块礁石。阳光刺破云层，照见它乌羽间流转的蓝紫色虹彩，竟比风暴前更显深邃。
原来*震撼的飞翔，藏在风暴的褶皱里。 平日里见它掠过屋檐，总觉姿态笨拙，叫声粗哑惹人烦。可当它在雷霆中舒展双翼，我才懂那看似杂乱的扑腾里藏着何等精妙的平衡。翅膀每一次开合都在计算气流的脾气，每一次转向都在丈量死亡的边界。这哪是鸟？分明是披着黑羽的哲学家，用肉身去丈量天地的脾气。
记得儿时怕*了乌鸦，总觉得它们聒噪阴郁。直到某个雪夜，看见一只孤鸦单脚立在枯枝上，月光给它镀了层银边。它突然展翅，雪花在羽翼下旋成漩涡，身影融入墨蓝天幕时，竟有种说不出的诗意。那一刻忽然明白：我们厌弃的从来不是鸟，而是自己心里那片不敢涉足的荒原。
如今每次望见乌鸦掠空，总会想起风暴中的那道黑影。它教会我：真正的自由不在无风的海面，而在直面风暴的勇气里。当羽翼切开乱流，当利喙叩问苍穹，生命才显露出*锋利的质地。
下次若遇见乌鸦在风雨中穿行，不妨停下脚步看看。那扑棱棱的翅膀搅动的何止风雨，分明是把暗夜撕开一道光的裂缝——你看它飞得多嚣张啊，多像我们心底不肯跪下的那点野望。
